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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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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病房裏除了“醫生”一臉淡定以外,其餘家屬都是十分焦急。眼見之前一直沒動靜的神力絲線產生波動,躺在病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人終於眼皮顫動開始恢覆意識。

“醒了,醒了!”郁理還沒完全清醒就聽見耳畔一陣嘈雜,似乎有好些人守在她旁邊。

“唔……”身體覺得很疲憊,連腦袋都有些昏沈,她按著額頭皺眉睜眼,就看見床邊站在最前也離她最近的一個雪發金瞳的男子,忽然就楞了楞。

“主公,身體感覺如何?”鶴丸見她如此立刻關心道。

下一秒,就聽她語氣遲疑:“那個,你是誰呀?”

鶴丸:“!!?”

郁理這會兒的視線早就越過了僵住的鶴丸,瞥見朝次郎的身影時露出了十足的歡喜:“爸爸!”嗓音帶著鮮有的撒嬌式語氣,很快又換成了嘻哈的嘲笑,“什麽呀你這身衣服?難道是公司搞活動聚會又選你出演什麽歷史古裝劇嗎?不過這扮相看起來年輕帥氣了好多哦,不怕媽媽生氣嗎?”

原本還很高興閨女醒來第一個叫自己的朝次郎:“!!?”

郁理完全沒註意到,還在好奇地四下打量周遭:“對了,這裏是哪,他們又是誰啊?我明明記得自己之前還在學校上課的,遠月初三的課程雖然不如高中魔鬼,但也很恐怖的啊,為什麽就躺到醫院了?難道說我過度疲勞暈倒了?媽媽呢,沒和爸爸你一起來嗎?”

陌生的眼神,天真直白的語氣,以及她話中透露出的信息內容,都在明明白白揭示著什麽。

“小、小郁理。”蠢爸爸這回的語氣比任何時候都小心翼翼,“你記得爸爸我叫什麽名字嗎?”

郁理當即給了親爹一個白眼:“星宮海司啊,難不成你真的認祖歸宗還有別的名了?”

星宮海司,正是四楓院在人間生存時用的身份名字,在其被迫“死亡”後早就在政府戶籍上蓋了病故結檔了。

所以有那麽一瞬間,當事爹心裏的小人比誰都想“啊啊啊”的放聲尖叫。

但最終的動作卻是聯合夜鬥鶴丸一起把木清禦神這個“醫生”給圍了起來:“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突然就失去了那麽多的記憶啊!”一下子就少了十年啊!

“看也知道,是餘毒未清的結果。”面對家屬逼問,醫生仍舊淡定,“剛剛她才醒時我就檢查了一下,剩下的那點毒素影響不大,會隨著時間過去自動散去,到時記憶就能完全恢覆了。”

至於為什麽正好少了十年記憶?

“這不是很明顯嗎?星宮店主中毒後一直都被過去的痛苦回憶折磨,她的身體就啟動了自保模式,從最開始遭受變故痛苦的地方開始遺忘,這樣身體就能健康照常生活。如果不是毒神的劇毒故意將她困在其中不得解脫,清醒後很大概率會變成這個狀態。”神靈說著掃了一眼病床那邊朝著他們探頭探腦然後馬上又縮回去的某人,隨後又看向了死神,“她說自己正在讀國三,按人類的標準就是十四、五歲的年紀,換句話說,就是這個年紀之前她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

蠢爸爸直接抖如鵪鶉之際,旁邊兩人已經問出最關心的問題:“她什麽時候會恢覆?”

“快則一周,慢則一月,都不長。”早有預案的神靈回得篤定又幹脆。

這個答案讓對面三個男人同時舒了一口氣。

女兒/主公/信徒能恢覆就行,這個時間能接受。

鶴丸想起之前在精神毒素空間裏看到的主公雙腳有消失跡象的一幕,這時已經肯定毒素當底還是傷到了她,好在是可以很快就能自我修覆的傷。

不過問題也隨之而來——

她恢覆記憶之前,他們要怎麽跟她說,又要怎麽做?

無論內心怎麽糾結腦殼怎麽疼,該交待的事仍舊是一個都不能少的。

於是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我失去了十年多的記憶?現在不是14歲,是25歲了?”

“而且這期間爸爸已經‘死’了十多年,媽媽也早就改嫁?我有了個後爸,還有個繼弟,家庭關系還不錯?”

“爸爸你還是什麽死神,托您遺傳了高靈力體質的福,我也能看見妖魔鬼怪?我還養了一堆古董刀劍蘊生的付喪神?”

14歲還是普通人一直過著普通生活的郁理抱著腦袋一臉驚悚,無論是家庭變故還是認知打破都讓她難以接受。

但看到那個自稱為高天原神靈的古裝男子面無表情憑空變出一把鏡子,給她照了一下自己成熟了很多的面孔後,郁理低頭看自己完全是成年人形態的雙手,不得不面有菜色的被迫接受現實。

“哈哈,是不是該慶幸一下?雖然爸爸死了,但他以另一種形式繼續活著,而且比我才出生的時候還年輕,還真的是高門望族的流落少爺呢。媽媽雖然改嫁了,但包括我在內和後爸一家關系還挺不錯,後爸比我親爸生前還有錢,至少不用擔心媽媽以後會吃苦呢……”

她在病床上蜷縮成一團,滿身喪氣的碎碎念,也不知道是自我開解還是在自我洗腦。

“小郁理呀,是爸爸對不起你哇——!嗚啊啊啊——!”蠢爸爸圍著病床忍不住就開始哭嚎不停道歉,“爸爸害你受了好多好多苦啊——!”

而因為在當事人14歲記憶裏完全沒出現過,所以也被忽視在一邊的夜鬥跟鶴丸這會兒只能無奈苦笑。

“這裏應該沒我什麽事了,那我先走一步。”解毒完畢的木清禦神直接擡手告辭。

也不等誰回應,神靈身形一閃直接消失在房間裏。

病房中氣氛有點糟糕,確切的說是頗為茫然和混亂,但接下來發生的事告訴他們,還有更麻煩的。

起因是還在喪喪中的郁理放在床頭的手機響起了鈴聲,已經失憶的當事人是在他人的提醒下才知道去拿手機的。

“這是我的東西?看起來還挺高級的……也是,都十年過去了嘛。”她喃喃了一句,讀出了屏幕上的信息,“來電顯示「睿山先生」,又是誰?”

手指按下接通的瞬間,一道半帶氣怒的緊張男性嗓音就從裏面傳出來。

【星宮郁理!你出了酒店就遇到車禍是怎麽一回事?人都躺到醫院一個多小時了才想起來通知我,這是你能任性的時候嗎!】

聽到這咆哮的質問,郁理雖然什麽情況還不懂,但身體已經條件反射地心虛道歉:“對不起!對不起睿山先生,我不是故意,你聽我說,我……我該說什麽?”

完全是跟著身體的慣性發出的道歉,但越說到後頭,郁理的表情就越茫然,最後是懵逼的向老爸求助,她該說什麽呢?

夜鬥他們這時也才想起他們為了給作祟的毒神善後,給薙切夫婦解毒後也編織了一些假的記憶,三人都各自遇到了不得不中斷小宴的急事,郁理也順勢在中途離場,接著遇到交通意外被送進醫院。

——否則不能解釋在安保級別很高的豪華酒店裏,三個社會名流一起中毒倒地的情況。酒店裏中毒出事對美食巨頭薙切一族的打擊絕對是沈重的,信徒不會想看到他們受她牽連落到這種境地。

【你到現在還在裝傻——等等,你這語氣不太對勁?你的情況……不,你把電話給醫生。】

作為跟郁理搭檔了數年的經理人,睿山很快就發覺出對方的異樣,剛吩咐對方把電話給別人,那邊已經在同時就換了接聽人,然後就聽到了一個糟糕的消息。

【你說星宮失憶了!?開什麽玩笑!……半個小時後我馬上到!】

結果是不用半個小時,經理人已經氣喘籲籲的推開病房門出現在這裏。

他一開門,就能看見蹲坐在病床上正無辜望過來的星宮郁理,裝修豪華的VIP病房十分寬敞,但在現場只有她和隨行保鏢的情況下就頗為孤獨和冷清。

雖然也在場·但普通人根本看不見的四楓院和夜鬥:“……”

“你、你好。經理人先生?”病床上的人試探著擡手打招呼。

睿山:“……”知道她現在心智14歲完全指望不上的經理人轉頭看向了床邊的鶴丸,“具體到底什麽情況?”

於是如此這般又過去了十來分鐘。

“是嗎?身體沒什麽大礙,最多一個月等腦子裏的淤血化開就能恢覆原樣……還好。”聽到這個消息,經理人也是大松了口氣,“一個月的話,還是沒問題的。”要是真永久性失憶那才是頭疼。

“非常抱歉,沒能保護好BOSS。”還頂著保鏢人設的鶴丸低頭道歉。

“也不能全怪你,這種意外誰都不能預料。”經理人擺擺手,看向似乎為了回避和他對視就低頭研究手機好像第一次接觸新東西一樣逐漸入迷的郁理,無語的同時也是一臉頭痛,“倒不如說她這種情況也是沒辦法。”

哎?

不論是鶴丸還是夜鬥、郁爹都是詫異看過來。

“我第一次遇到星宮時,她就是個表現得很內向不願意出門的小女生,但從她的畫作和言行裏能看得出她應該是個性格溫暖外向的家夥,卻因為不知名的緣由變得畏畏縮縮逃避式的躲在一隅。”經理人嘆氣,說起過去也有些懷念,“她總是在害怕外面的什麽,可以因此一連數年都不肯出門,我一直以為她是魔怔甚至有被害妄想的傾向,畢竟藝術家的腦回路總是不能以常理來推斷的。但等到她突然轉行為料理人,直接在美食界一步登天成為料理大師不得不走出外界以後,我才意識到她的恐懼不是沒道理。”

“她崛起的速度太快,快到突兀,快到不知內情的人都以為是空降,實在站得太高,所以理所當然的受到了無數狙擊。明明暗暗已經不知多少次,哪怕有所防範還是好幾次中招,直到近期她得到了和實力相匹配的勢力才算阻隔了這些麻煩,但也不是絕對。比如現在……”

這番話與其說是跟保鏢講,不如說是給郁理聽的,至少剛才還裝作被手機完全吸引的郁理已經放下它瞪圓眼睛往他這邊看。

“你說什麽,我是料理大師!?”因為太激動,她往前靠的時候差點翻下床,“我什麽時候成為料理大師的?……不對,我成為料理大師不是理所當然嘛,畢竟我這麽優秀,在遠月一直都是第一名,連高中的一些學長都……對了對了,有沒有我拿到十傑第一席的照片?我是料理大師的話網上肯定有曝光我生平的,快找給我看看!”

氣氛又是一滯,蠢爸爸差點又想哭出來。

好在經理人面不改色:“這些東西你以後有的時間去看,我們來談談之後……也就是你康覆期間的安排吧。”

“咳,醫生說她身體無礙也不用吃藥打針,可以隨時出院。”鶴丸在旁邊補充了一句。

經理人聽到這話神色不變,仍是看著郁理:“你怎麽說,是先你自己的住宅,還是我先跟你聊聊你工作上的事。”

被告知可以自己做選擇,目前自我認知只有14歲除了上學其餘都是聽從家長安排的郁理就楞了一下,又一次意識到自己是個成年人的她糾結了一下眉頭,然後小心翼翼提出要求:“可以回家的路上聽你聊聊工作嗎?”

話說十年後的工作14歲的她能聽懂嗎?她才上國三,還沒畢業的說。

事實證明,她的擔憂很有道理。

坐在回程的車上,聽著經理人說的那一套套郁理全程都是暈乎乎的,唯一不斷加深印象的就是十年後的自己名下資產很多,集團很大,員工不少,自己是個很有名望地位的大佬,並且還收下了至少是十傑資質的七名弟子,一個個都是人中龍鳳。

#雖然對自己的未來很有信心,但現在聽到這些總覺得很不真實#

#就像在做夢#

盡管所有人都說自己是失憶,但郁理只覺得眼前的一切更像是身處夢境,連變成大人的自己都像是假的。

直到……

“這是我的家!?”

站在眼前占地廣闊的和風大宅門前,郁理指著眼前怎麽看都像是電視裏拍攝景點的建築群,張著嘴半天都合不上。

“你們確定嗎?這是我家?我自己的?我的!?”

她開始慌張的揮舞手臂,像是半天都飛不起來卻不停撲楞翅膀的肥啾,以至於鶴丸都沒忍住笑出聲來。

“雖然根據資料,14歲的你還在和親生父母居住在一間普通又廉價的兩室公寓裏,但我還是要說,這是你的房子,各類手續齊全,記在你名下。”經理人推了推眼鏡,平靜客觀地給予肯定。

“隱身”跟在後面回來的死神爸爸頓時心口中了一箭,然後現場就除了經理人外個個都能聽見他蹲在角落碎碎念“普通又廉價的兩室公寓……普通又廉價的兩室公寓……嗚噫噫噫——”

現在想想女兒明明已經身居高位卻至今沒什麽大人物自覺,都是他這個沒用的爸害的,沒那個資本和底氣讓女兒從小培養。

“明明我家小郁理應該是我四楓院家目前唯一的小公主的嗚噫噫噫——”

好在堅定的無神論者經理人聽不見,所以毫不受影響地繼續道:“這裏除了你聘用的保鏢和家政人員以外,就只有你獨居在其中,我都很久不上門了,要進去嗎?”

於是本來還在聽老父親哭泣的少女郁理瞬間轉移註意力:“當然要!”她看著眼前的大宅,兩眼夢幻。

這城堡一樣的大宅子是她自己的啊!

“已經和裏面的人聯絡好了,BOSS,我們隨時可以進去。”鶴丸晃了晃自己的手機,表示一切OK。

主公失憶,一切都被打亂,但該說明的還是要說明,可不能讓留守的同僚們也跟著亂了陣腳。

大宅全封閉的大門緩緩打開,露出了裏面假山枯水的雅致前庭。

在後方古拙大氣的建築群前景下,是兩列形貌出眾的帥哥站在門內的左右兩邊,對著站在最前的郁理恭敬俯身。

“主人,歡迎回來——”

現場因此安靜了幾秒。

“嘖。”經理人在這時發出了些許膩歪之聲,直接就開始吐槽,“都這麽長時間了,到現在還是這一套。”明明外人一說起這些她都感到很羞恥……

“有什麽不好的?不是很棒嗎?”旁邊的女聲立刻反駁,“這個歡迎方式超棒的,我超喜歡!”

說話的人臉色紅紅語氣興奮,一雙眼睛更是亮得不行,顯然是滿意極了。

經理人:“……”差點忘了她以前中二病就沒好,現在變成真·中二期完全是沒救了吧!

#突然預感這段康覆期會很麻煩#

還在噫噫哭的爸爸這會兒直接酸了:“切,這點場面算什麽?小郁理你以後去屍魂界才知道什麽叫排場,我們四楓院家的公主儀仗那才叫威風,爸爸以後一定讓你也……”

“這邊打斷一下,四楓院閣下。”旁邊的夜鬥忍不住插嘴,“你不是說過不希望信徒回四楓院家繼承家主之位嗎?”

一句話直接讓蠢爸爸又接著哭了。

雖然對爸爸的話有點在意,但知道經理人看不見他們的郁理覺得還是應付眼下的場合更重要,人已經踏進宅中。

之後她就看見為首站著的一個身穿燕尾服臉上戴著單眼眼罩的俊美男子上前一步跟他們搭話。

“主人,看到您平安回事真是讓我等松了口氣。”他先是細細打量了自己一番,郁理能看到這個人眼中的關心和有很多要說的話,但都被情勢壓制住,隨後轉頭看向那邊的經理人,“睿山先生,別來無恙,主人在外奔波的時候一直以來都受你關照了。”

“嗯,是有一陣子不見了,燭臺切管家。”說到這個稱呼時,經理人的表情有些牙疼,“我沒想到你還在這裏當管家。”

“自然是要一直呆下去的。”黑發金瞳的太刀笑得和煦得體,“畢竟我們主人很大方,薪酬豐厚,這樣的主家可不好找。”

經理人看了一眼對方華麗的管家裝扮,又不著痕跡地掃了掃周圍其他男人的裝扮和氣質,內心無力嘆氣。

可不是,給得不夠多的話誰還陪她玩這個COSPLAY職業委托,這些氣質不俗的男人幹什麽不比做這個好?

“客廳那邊已經備好了茶點,具體有什麽要說的就請移步到那裏吧。”管家伸手一引,就示意兩人往建築內走。

郁理全程是被這些刀劍付喪神簇擁著走的,不過可能是顧忌著經理人的存在,他們沒一個跟她搭話的,哪怕就算是她也能從好幾個人的臉上看出想跟她說話的急迫感,但他們楞是紀律性極好的沒有一個開口。甚至在抵達客廳後很快全都散去,只留下管家、她、鶴丸還有經理人四個在現場。

“規矩倒是很不錯。”哪怕心裏無數次吐槽頂頭老板的中二病愛好,但經理人不得不承認她聘來的這批人素質真的極好,外表氣質不談,武力、技術和服從性也是一流的高水準。

“感謝您的誇獎。”燭臺切仍舊是一臉得體的微笑,但很快他就收斂起來,“那麽,有關我主人接下來的安排,也該好好談談了。”

星宮館的話事人失憶,哪怕至多只有一個月,也足以引發很多問題,所以保密是必須的。

“但是,這一個月裏她完全閉門不出一點社交應酬都不做也是不可能的。”經理人頭疼的也是這裏,“怎麽不露餡,就需要好好計議。”

畢竟一個能被公認無冕廚神的料理大師和一個才14歲的遠月國三生,差距實在過於恐怖,稍不留神招牌都能給砸得稀爛。

“這確實是個麻煩。”燭臺切點頭。

兩人同時看了一眼旁邊雖然外表還是成年女性但眼神完全是未成年少女的當事人,這會兒真切的感到了壓力。

雙方就著這個話題討論了許外,坐在一旁的郁理一開始還有心思關註傾聽,但很快就昏昏欲睡,最後直接歪在鶴丸的肩頭就睡了過去。

她這動靜也驚醒了其他人,經理人也發現時間已經很晚,好在對策已經談得差不多,他也幹脆起身告辭。

“不如您今晚就留下宿夜?”燭臺切出言挽留,“主人如今失憶有很多事情都不懂,正有很多方面需要仰賴您。”

“我倒是也想,不過條件不允許。”看著那邊已經睡過去的某人,經理人搖搖頭,“她這事一出,集團那邊有很多行程都要跟著變動,這幾天可有很多事要忙呢。”

這倒也是。

燭臺切自然不再留客,而是起身相送。

直到把經理人送走,之前散得不見人影的刀劍男士頓時個個都集中到客廳裏。

“怎麽回事啊鶴丸!”水心子正秀是第一個指責的,“為什麽出來一趟主公是失憶了啊!”

“真的要一個月才能好嗎?”藥研藤四郎皺眉,“不能想想其他辦法加快大將康覆的速度?”

“能感受得到,主公體內微弱的毒之神氣……”太郎太刀也是一臉擔憂,“雖然有及時的阻止和救治,但到底還是損傷到了主公的精神和軀體。”

“怎麽辦怎麽辦?主人這樣失憶一點都不好啊!”愛染國俊早就急得滿地跑,因為他樣貌年紀太小連之前的迎接都沒讓去,現在看到主人這副樣子更是急得不行。

“都給我閉嘴!”最後呵斥出聲的是長谷部,“主上已經很勞累了你們看不到嗎?”

指著在這麽吵的環境下都沒能醒過來的郁理,魔王刀神情嚴厲地掃了所有同僚一眼,直把所有刃看得閉嘴這才冷哼一聲,重新看向了正抱著主人的太刀。

“鶴丸國永,你先送主上回房休息。關於你今天的嚴重失職,等下我們再慢慢算。”

鶴丸什麽也沒說,只是抱著郁理安靜走出客廳,送她回二樓休息。

而一直“隱身”呆在現場的武神和死神見狀相互對視一眼,也是邁步跟著走了出去。

女兒/信徒的部下們自己的內部問題,不需要他們這些外神的圍觀和插手。

鶴丸對自己回來後會遭遇什麽倒是不意外,但他對主人失憶後還對他本能地保持著信任和依賴卻是很驚喜。

從回到鐮倉大宅後他就有一直觀察她的反應,雖然眼中對一切各種陌生,但身體因為走進熟悉環境後的放松卻是騙不了人的。

算是壞消息中的好消息了吧。

“這也真的是好大一個驚嚇啊。”把人安置好,某只鶴也是垂頭嘆氣,“雖然人生要有驚嚇,但這種的還是不要有比較好。”

天知道她一睜眼問他是誰的時候他整個刃差點都嚇沒了,幸虧不是永久失憶,只是暫時的。

和這件事相比,被同僚們追究失職反而是小事了,正好他也覺得挺自責的。

給主人掖好被角,鶴丸轉身走出臥室,剛把門關好迎面就對上了主公父親的面癱冷臉。

“哇,嚇到我了!”鶴丸驚得後退一步。

但對方可沒管,他直接開口:“我也要在這層住下,你讓他們誰給我在這裏布置一間房,這陣子我都陪在小郁理身邊了。”

開玩笑,女兒現在失憶正是需要爸爸的時候,他肯定是要留在身邊陪著的。

當然,還有順帶一部分原因,就是得看著這幫付喪神,別想趁著他女兒失憶正脆弱著就能趁虛而入。

這次他說什麽都不會走,大姐夜一來了都不行!

熟睡中的郁理對這一切一無所知,她是一夜睡到天光大亮的。

一睜眼,她下意識就去尋鬧鐘,記憶裏本該陌生的房間和床鋪卻很符合身體的習慣,甚至在腦中有想看時間念頭的時候眼睛已經在第一時間找到了鬧鐘所在。

因為身體記憶太習慣,郁理完全不覺得有哪裏不對,而是在看到具體時間後發出了恐慌大叫:“啊啊啊啊8點了!我居然睡遲了三個小時!”

起床,快起床!

洗漱,梳頭,換衣……換衣?

成年女性曲線分明的身體和記憶裏相比之下明顯幹癟的未成年身材終於讓郁理回憶起了什麽。

“哦,我已經國三生,是料理大師來著……”

那慢一點應該沒什麽……才怪啊!她今天的刀功早課還沒做呢!

“刀功刀功刀功,練習練習練習……刀功刀功……”

於是大宅的刀劍們就看到自家主人如此碎碎念著跟一陣風般奔向了大廚房的位置。

“我們有跟她說宅子裏的布局嗎?”剛好就在廚房附近的鯰尾楞楞問旁邊的山姥切。

後者剛搖頭,接著就聽到廚房裏發出一聲慘叫。

“啊啊啊啊——我的秋水啊,為什麽只剩下一把了!我的寶貝明明整套共有七把的!”

山姥切臉色一變,兩刃都不用誰說是立刻都加速趕了過去。

“主人!”闖進大廚房裏,就看見郁理手握著僅剩下的仿秋水三德廚刀對著本該放有整套刀具的空刀箱一臉驚恐和難過。

本該有七件成一套的刀具如今只餘她手中這一把,當事人深受打擊。知道內情的他們見她如此,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這段時間聽到動靜趕過來的人也有不少,其中就有朝次郎這個爸爸。

“小郁理你別哭呀,這就是一套仿刀沒什麽的。”死神出身的老父親如此安慰女兒,全然沒發現身後有一振金發的打刀肩頭輕微一顫,只一心安撫自己難過的孩子,“你要是喜歡,爸爸想辦法給你把正品秋水一整套給……”

“我才不要!”他話沒說完就被女兒打斷,後者甚至還更生氣了,“爸爸你什麽不懂,仿刀又怎麽樣!在我心裏它比真正的秋水還好用更順手!真的秋水我又不是沒用過,根本沒這個契合我!”

她雖然在遠月讀的國三,可周圍的同學不少出身廚道名門,想要接觸那些廚道名刀並非遙不可及,秋水當然有試用過。正因為有體驗過才有評價權,郁理才能說得這麽斬釘截鐵。

“這是迄今為止我用得最舒服順手的一套刀具,我都打算好以後一輩子就用它們了,怎麽就變成這樣?未來的我在搞什麽啊嗚嗚嗚——”

將僅剩的刀按在懷裏,郁理哭得更加傷心,一顆顆眼淚順著臉頰滴落而下,在凈白的地板上暈染開。

山姥切低頭看著上面不斷落下的淚花,心頭卻是不自覺的滾燙起來,像是某一處忽然就豁然開朗。

原來,她對仿刀是這麽想的。

夢境記憶裏的那些話真的從來不只是安慰,而是很早很早以前她就是這麽想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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